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关于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通知》,为期三年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就此展开,目前,专项斗争已过半程。在扫黑除恶第二年,深挖根治成为这一阶段的目标,“打伞破网”“打财断血”成为重点任务。
过去一年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各地都交出了怎样的“期中考试”答卷?在斗争切磋中有哪些经验?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目前还存在哪些问题?专项斗争的“下半场”怎么打?
近日,记者走访贵州多地,围绕冷林等12人涉黑案、江太国等12人涉黑案两个典型案例进行采访,了解贵州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经验和成效。
从“软暴力”里寻找蛛丝马迹
在贵州省遵义市凤冈县,冷林这个名字对公众来讲并不陌生,“三岁的娃儿都晓得”。开设赌场、放高利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做生意的王志,遇到过冷林团伙的强买强卖,但不敢反抗。“我们做生意早出晚归的,被盯上就不好整了,怕被报复。”
年12月,凤冈县公安局在一起寻衅滋事的小案中嗅到背后涉黑涉恶犯罪的可能,于年1月对冷林等涉案犯罪嫌疑人进行了抓捕,经过审讯、侦查后,年7月,该案正式被移送检察院。
接到案件的检察官潘志贵觉得压力很大,难点在于如何认定冷林团伙的涉黑犯罪。
彼时,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尚未开展。对于案件中黑社会犯罪的危害性特征认定,以及涉案人员采取非法滋扰的认定成了检察机关的老大难。
“虽然冷林团伙对社会治安造成了严重影响,但界定该团伙对当地经济的危害让我们很纠结,包括他们在追债时采取的滋扰、跟随等手段的认定也很模糊,专项斗争启动以后,对涉黑、软暴力的认定清晰了不少,我们就觉得轻松了不少。”潘志贵说。
无独有偶,在贵州贵阳的江太国案件中,也存在类似情况。年7月,江太国团伙受装修公司委托后进行追债,多人冲进债务人赵吉凤家中,在赵吉凤家待了4天,期间不停地辱骂赵吉凤。
据办案民警介绍,当时赵吉凤曾报警,但江太国团伙称这是经济纠纷,民警无法处理只能离开。
年专项斗争启动,江太国团伙落网。江太国团伙非法侵入赵吉凤住宅的犯罪行为,被作为涉黑犯罪的行为特征证据。
黑恶势力活动渐趋隐蔽
近年来,黑恶势力活动逐渐趋于隐蔽,游走于犯罪与违法之间,同时其组织形态、攫取利益的方式也在发生改变。
冷林案、江太国案的办案人员在办理案件中共同反映,黑恶组织犯罪的组织形式和危害方式已经发生转变。
一是从组织犯罪帮派化向现在的公司化隐蔽犯罪转变,二是从传统的直接暴力方式向如今的“脚跟脚”等软暴力的转变。
例如,江太国案件中,江太国成立了“猎狐信息咨询服务部的公司”,招揽了十余名老乡,打着“律师追债”的幌子,进行非法追债等活动。
用大喇叭在村口循环播放“xxx还钱”、辱骂、贴身跟随……软暴力成为他们追债的手段,办案民警李坤告诉记者,“大多成员平时留光头,佩戴大金项链,绣猛兽纹身。利用外在形象吓唬人,他们自己说的话是,‘人都是吓死的不是打死的’。”
贵州民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刘伟琦有在检察院挂职的经历,他表示,扫黑除恶工作过程中存在的难点在于恶势力、恶势力集团、涉黑组织已经和原来有很大变化,隐蔽性强,幕后操作、证据难以锁定,反侦查意识强。
凤冈县公安局在办理冷林案中,组建专门团队,采用了异地用警、异地关押等保障措施,强化外围证据的搜集,审讯中各个击破,取得了良好效果。
此外,记者了解到,贵州高院刑事审判第四庭于1月组建,集中负责全省法院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涉黑涉恶案件的监督指导、统筹督查等工作,这是全国省级法院组建的第一个以扫黑除恶为职能的专业化刑事审判庭。
据悉,该庭作为贵州省法院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核心枢纽作用,改变以往将扫黑办设在其他刑事审判业务庭,人员分散,不专业,不能全力投入扫黑除恶工作的弊端,强调了专业化、专门化、职业化的特点。
严厉打击同时防止冤假错案
在坚持严厉打击的同时,依法办案、防止冤假错案是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普遍